第七十九章何苦蓮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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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小廝落荒而逃的背影，秦良玉十分疑惑，拍了拍正埋頭配藥的何所安，問：“誰家的小廝？搞得我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……我真有那麽可怕？”
何所安擡起頭，順著她的方向看去，微微一笑：“不過是梨園一個小打雜的，好像叫什麽……阿梨？他家主子近來有些失眠虛汗，讓在下開些安神的藥……秦小姐以前去過梨園？”
如此一打聽，秦良玉倒是更困惑了，“我何時惹過梨園的人？一個打雜的怕我做甚……”
秦良玉想到她最近一段時間去梨園，也不過是在半年前，還是她陪秦非遲過生辰時……可那時她的註意力全放在戲臺子上，甚至都沒註意到梨園還有個羸弱的小打雜……
“算了，想不到就不想了，何大夫，你找你有正事。”秦良玉幹脆坐在他身邊，瞇著眼笑道，“我前段時間總是夜裏多夢睡不好，近來吃了你給的藥膳方子才稍有改善，而今日才少吃了一頓，癥狀便比以前發的更猛了，你可否替我看看，若是我現在的病癥與你那藥膳無關，我便再看看是不是其他的原因。”
“副作用？”何所安抓起她的手腕開始把脈，臉色漸漸凝重，末了，放下她的手，皺眉道，“除了停藥後越發多夢，秦小姐還有什麽別的癥狀？”
秦良玉想了想，搖頭：“應該沒了。”
“除了在下開的藥膳，秦小姐還吃別的藥沒？”
“沒吃，除了你開的藥，我什麽也沒吃，今日去相府赴宴我也沒吃……等等，我好像喝茶了。”秦良玉突然靈光一閃，想起與容洛喝茶時的場景，忙道，“我喝的是君山銀針，我這人平時不愛喝茶，可容洛的茶煮的極好，我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，之後便困意十足，還差點兒溺死潭中。可是與藥膳無關，是我飲了他的茶的緣故？只是……只是容洛也喝了茶，他怎麽沒事？”
何所安卻搖搖頭：“容公子天生體弱，哪怕那茶中放了一絲毒物，對他的傷害也比尋常人大許多，秦小姐既說他也喝了茶，那問題便不是出在茶裏。更何況……秦姑娘中的是慢性毒，需日日接觸，一次性飲再多也不可能出現這種癥狀。”
“你說我中了毒？”秦良玉大吃一驚，“什麽毒？何時中的？我……我怎會中了毒？”
“才服幾日，並無大礙，這毒最初只是多夢，到了後來才發展到致幻，意亂，乃至最後迷失在藥物致使的虛擬世界中。而在外人看來，那時的你……只是死了。”
“死了……”秦良玉心中一震。
末了，又覺得好笑，嘴角竟勾起一抹弧度。
看見她的笑，何所安卻覺得心頭一刺，此時竟心疼起來：“難過便哭出來罷，這裏沒人敢笑話你。”
“我又不是沈玉，我哭什麽？”秦良玉非但不哭，反而開起玩笑，“再說了，我可是金陵小霸王，之前落淚只是因我有了眼疾，你看，我現在中了毒，眼疾就沒那麽嚴重了，豈不是美事一樁？”
何所安皺了皺眉，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，分明是在逞強。他有點生氣，忍不住就又轉回頭擔心地望向她。然而，秦良玉卻面色如初，半點難過的樣子都沒有，依舊笑著說道：“你說說，我一個活不過三年的人，居然還能被下了毒，那下毒人要是知道我本就是個短命鬼，會不會心疼他日日給我用的那些毒了？”
說著說著，秦良玉隱約覺得自己的眼睛濕潤了起來，連忙別過臉，盡量不讓自己再次失態，笑容愈發燦爛：“哈哈哈，你看我，之前差點溺死，那些進了我腦子的水，這時又該流出來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何所安開口道：“我們說點兒正事吧。”
笑聲頓停，安靜片刻後，秦良玉才道：“哈？什麽正事？”
何所安一臉嚴肅道：“秦小姐身上的毒目前並無大礙，真正可怕的，是那個能讓你日日飲毒之人。此人必定為秦小姐身邊極熟悉的人，就算這次的毒解了，他還可以下其它的毒。所以，解毒，治標不治本，秦小姐必須找到下毒者。”
“嗯……身邊熟悉的人……何大夫，你該不會懷疑非遲吧？”秦良玉唇角輕揚，從何所安的角度，可以看見她的眼眸折射著晶瑩的光，那是一種自信的光芒，是了，她那麽在乎她的弟弟，心中必然也是信任秦非遲的，十分信任。
何所安再度皺眉，沈默了許久，才道：“秦小姐這幾日唯一服用的便是秦公子熬的藥膳，在下的藥方絕無問題，那麽便是送藥者有問題了。”
“何大夫，你不用與我解釋，你懷疑非遲，我也懷疑過，只是這種懷疑很快便被我打消了。”秦良玉則用比他更淡然卻又不容置疑的語氣答道，“只因他是秦非遲，是我的親弟弟，這天下哪有弟弟給自己阿姊下毒的道理？所以……也許是別的環節出了問題，但絕不可能是非遲。”
“……也罷。”看她眼中那自信的光芒，何所安不忍心打擊，嘆了口氣，只好道，“在下替秦小姐再抓些藥膳的方子，秦小姐回去後，需找個熟悉的人煎藥。至於解毒……秦小姐體內的毒並不激烈，且需長期服用，秦小姐只停用一段時日，毒性自然退了。”
“還有這樣溫和的毒？”秦良玉有些驚訝，不禁開了個玩笑，“哈，這麽溫和的毒，說不定還真是非遲跟我鬧著玩呢。”
何所安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，也沒多言，只埋頭開始配藥。
藥材配好後，正要包起時，秦良玉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她的力道很大，竟抓得何所安有些疼痛。他想抽手，卻發現此時秦良玉正緊盯著那堆藥材，唇角有點苦澀，難分憂喜。
“秦小姐……怎麽了？”何所安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秦良玉顫顫地將視線轉向何所安，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，道：“何大夫，這方子裏可是忘了放蓮心？”
何所安解釋道：“蓮心雖有清熱，瀉心火的功效，並有助於睡眠，但秦小姐體質偏虛，服用後反而對身體有害，因此在下從未在秦小姐的方子裏添過蓮心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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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所安擡起頭，順著她的方向看去，微微一笑：“不過是梨園一個小打雜的，好像叫什麽……阿梨？他家主子近來有些失眠虛汗，讓在下開些安神的藥……秦小姐以前去過梨園？”
如此一打聽，秦良玉倒是更困惑了，“我何時惹過梨園的人？一個打雜的怕我做甚……”
秦良玉想到她最近一段時間去梨園，也不過是在半年前，還是她陪秦非遲過生辰時……可那時她的註意力全放在戲臺子上，甚至都沒註意到梨園還有個羸弱的小打雜……
“算了，想不到就不想了，何大夫，你找你有正事。”秦良玉幹脆坐在他身邊，瞇著眼笑道，“我前段時間總是夜裏多夢睡不好，近來吃了你給的藥膳方子才稍有改善，而今日才少吃了一頓，癥狀便比以前發的更猛了，你可否替我看看，若是我現在的病癥與你那藥膳無關，我便再看看是不是其他的原因。”
“副作用？”何所安抓起她的手腕開始把脈，臉色漸漸凝重，末了，放下她的手，皺眉道，“除了停藥後越發多夢，秦小姐還有什麽別的癥狀？”
秦良玉想了想，搖頭：“應該沒了。”
“除了在下開的藥膳，秦小姐還吃別的藥沒？”
“沒吃，除了你開的藥，我什麽也沒吃，今日去相府赴宴我也沒吃……等等，我好像喝茶了。”秦良玉突然靈光一閃，想起與容洛喝茶時的場景，忙道，“我喝的是君山銀針，我這人平時不愛喝茶，可容洛的茶煮的極好，我便忍不住多喝了幾杯，之後便困意十足，還差點兒溺死潭中。可是與藥膳無關，是我飲了他的茶的緣故？只是……只是容洛也喝了茶，他怎麽沒事？”
何所安卻搖搖頭：“容公子天生體弱，哪怕那茶中放了一絲毒物，對他的傷害也比尋常人大許多，秦小姐既說他也喝了茶，那問題便不是出在茶裏。更何況……秦姑娘中的是慢性毒，需日日接觸，一次性飲再多也不可能出現這種癥狀。”
“你說我中了毒？”秦良玉大吃一驚，“什麽毒？何時中的？我……我怎會中了毒？”
“才服幾日，並無大礙，這毒最初只是多夢，到了後來才發展到致幻，意亂，乃至最後迷失在藥物致使的虛擬世界中。而在外人看來，那時的你……只是死了。”
“死了……”秦良玉心中一震。
末了，又覺得好笑，嘴角竟勾起一抹弧度。
看見她的笑，何所安卻覺得心頭一刺，此時竟心疼起來：“難過便哭出來罷，這裏沒人敢笑話你。”
“我又不是沈玉，我哭什麽？”秦良玉非但不哭，反而開起玩笑，“再說了，我可是金陵小霸王，之前落淚只是因我有了眼疾，你看，我現在中了毒，眼疾就沒那麽嚴重了，豈不是美事一樁？”
何所安皺了皺眉，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，分明是在逞強。他有點生氣，忍不住就又轉回頭擔心地望向她。然而，秦良玉卻面色如初，半點難過的樣子都沒有，依舊笑著說道：“你說說，我一個活不過三年的人，居然還能被下了毒，那下毒人要是知道我本就是個短命鬼，會不會心疼他日日給我用的那些毒了？”
說著說著，秦良玉隱約覺得自己的眼睛濕潤了起來，連忙別過臉，盡量不讓自己再次失態，笑容愈發燦爛：“哈哈哈，你看我，之前差點溺死，那些進了我腦子的水，這時又該流出來了……”
話音未落，何所安開口道：“我們說點兒正事吧。”
笑聲頓停，安靜片刻後，秦良玉才道：“哈？什麽正事？”
何所安一臉嚴肅道：“秦小姐身上的毒目前並無大礙，真正可怕的，是那個能讓你日日飲毒之人。此人必定為秦小姐身邊極熟悉的人，就算這次的毒解了，他還可以下其它的毒。所以，解毒，治標不治本，秦小姐必須找到下毒者。”
“嗯……身邊熟悉的人……何大夫，你該不會懷疑非遲吧？”秦良玉唇角輕揚，從何所安的角度，可以看見她的眼眸折射著晶瑩的光，那是一種自信的光芒，是了，她那麽在乎她的弟弟，心中必然也是信任秦非遲的，十分信任。
何所安再度皺眉，沈默了許久，才道：“秦小姐這幾日唯一服用的便是秦公子熬的藥膳，在下的藥方絕無問題，那麽便是送藥者有問題了。”
“何大夫，你不用與我解釋，你懷疑非遲，我也懷疑過，只是這種懷疑很快便被我打消了。”秦良玉則用比他更淡然卻又不容置疑的語氣答道，“只因他是秦非遲，是我的親弟弟，這天下哪有弟弟給自己阿姊下毒的道理？所以……也許是別的環節出了問題，但絕不可能是非遲。”
“……也罷。”看她眼中那自信的光芒，何所安不忍心打擊，嘆了口氣，只好道，“在下替秦小姐再抓些藥膳的方子，秦小姐回去後，需找個熟悉的人煎藥。至於解毒……秦小姐體內的毒並不激烈，且需長期服用，秦小姐只停用一段時日，毒性自然退了。”
“還有這樣溫和的毒？”秦良玉有些驚訝，不禁開了個玩笑，“哈，這麽溫和的毒，說不定還真是非遲跟我鬧著玩呢。”
何所安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，也沒多言，只埋頭開始配藥。
藥材配好後，正要包起時，秦良玉卻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她的力道很大，竟抓得何所安有些疼痛。他想抽手，卻發現此時秦良玉正緊盯著那堆藥材，唇角有點苦澀，難分憂喜。
“秦小姐……怎麽了？”何所安小心翼翼地問道。
秦良玉顫顫地將視線轉向何所安，盡量使自己保持鎮定，道：“何大夫，這方子裏可是忘了放蓮心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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